总述基督宗教之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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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述基督宗教之灵修

From 孟晓路十念生 2019-04-14

第十四讲

F、总述基督宗教之灵修

（a）四曼及形上学四条路线简介

（b）正教、本笃派、爱之神秘派属大曼路线，经院派（士林哲学二派）属法曼路线与大曼路线之强合。（按：法曼与大曼二种路线，所处理问题不同，修法不同，所依之力自力他力不同；故柏氏之学与基督宗教终不可强合也。）

（c）正教之祈祷以能量为工具（以灵能祈祷为本），天主教各派之祈祷则以法尘语言为工具（二者同有心祷之名，意旨却大不相同，心在前者指灵能，后者则情感也），正教之念诵祷文重其声音，天主教之于祷文全在字义，前者似真言，后者则全系假言也。

祈祷在西方即是语言祈祷，也即人与天主所作之交谈也。如：

圣师盎博罗削（333～397）曰：原来我们祈祷，就是同祂‘基督’谈话；我们念圣经，就是听祂谈论。

圣师热罗尼莫（约342～420）曰：你祈祷，你和净配谈心；你念圣书，祂——净配——便给你答话。

圣若望葛利玛（约525～600）曰：祈祷就其性质而论，是人和天主密契交谈。

——以上三段见施安堂《拉丁希腊教父灵修选集》

圣女大德兰曰：照我想，祈祷不是别的，而是深度的友谊，屡次同我们知道深爱我们的天主个别谈心。

——赵雅博译《圣女德兰自传》

下面该讲基督宗教灵修的结论了。我用四曼思路线的框架来总结基督宗教的灵修。四曼是四种曼荼罗的简称，即大曼荼罗、三昧耶曼荼罗、法曼荼罗、羯磨曼荼罗。大曼荼罗是有情界有情界就是有情那一类或曰全体有情的集合。三昧耶曼荼罗是无情界即一切无情的集合。法曼荼罗是语言界即一切语言的集合。羯磨曼荼罗是业界即一切动作的集合。四曼是依次开展，一环套一环出现的。先有有情，再有无情，然后由无情里面的某些物质作为符号，来诠表一切事物就叫语言。先有无情才有语言。在前三曼里还没有动相，当把它们连起来，联络起来，前后相续，幻出一种动作之象，这就是羯磨动作。所以四种曼荼罗——大曼荼罗、三昧耶曼荼罗、法曼荼罗、羯磨曼荼罗的关系是依次而有的。用法界五级的框架来详细考察曼荼罗与五级的关系应该见下图。这在我的《七大缘起论》第八章里。

曼荼罗在某级出现后亦转入其下各级。如大曼在第二级出现后，亦转入三四五诸级；三曼与法曼在第三级出现后，亦转入四五两级。由于成所作智有两种，所以羯磨曼在四五两级都是新现，故无转入下级之义。

每一个曼荼罗里边都有一个主要的对待。大曼里是凡与圣、男与女等之对待，三昧耶曼是色心之对待，色就是物质，心就是精神。法曼是名事之对待，名就是语言，事就是事物；名是能诠，事是所诠。羯磨曼是动静之对待。

没有法执时，就是曼荼罗对待的境界。到有了法执后，曼荼罗的境界就失去了，对待就转成了对立。名目就还是那些：凡圣男女、心物、名事、动静，但是已经由两边融通变得隔碍不通了。比如在对待的境界当中，凡人还可以遇到圣人，圣人的加持也可以被凡人所接受。到对立的境界时凡圣就割裂了，凡人就只生活在凡人的世界里边，圣人见不到了，甚至都不相信有圣人的存在了。这就是今天的状况。色心对立就是主客二分，见分和相分被切开，甚至不相信有见分的存在，只相信有物质的存在了。

由于有了这些对立，所以就有了四种曼荼罗里边的四种修行方法来解决这些对立。实践这些行法，将对立消除，复归曼荼罗之无碍境界。这样就有了四种曼荼罗里的四种路线。大曼路线就是通过注想圣人，重新与圣境联通。这条路线包括密宗、净土宗、正教、本笃灵修、爱的神秘主义。三昧耶路线是将见相二分重新密合无间回归自证分，自证分即是所谓自性。所以这是一个直指心性的路线。三昧耶路线以禅宗为代表，还包括空宗、儒家。法曼路线就是解决语言混入事物的问题，重新显现清净依他起性。这条路线以法相宗为代表，西方的语言形上学，由柏拉图所开出来的一大派即理性派，也附属于这个路线。他们也是要解决语言和事物的关系问题，甚至也有修法。柏拉图的两个世界，理念世界就是语言的方面，现象世界属于事的方面，这是理性派的基本问题。他们的修行也是在语言里修，辩证法、逻辑、数学都成为修行的工具，这还是用观名和事来进行修行的方法。所以柏氏的理性派属于这条路线。羯磨曼路线就包括很多了，印度的各种派别好多都在这里面，还有道家，还有佛教小乘。这条路线解决动静问题，目标是不生不灭的涅槃，在道教是长生不死。只有佛教小乘真正地达到了这个问题的解决，也就是说只有小乘才能真正证到了涅槃境界，其它家派都还在这个方向上努力，没有达到这个问题的最终解决。

用四曼的框架来看基督宗教，就可以把这些灵修方法放到四曼里边去，结果就是放到大曼和法曼里边，基本没有涉及到三昧耶曼和羯磨曼。柏拉图开出来的理性派特别是理性神秘派的灵修功夫属于法曼路线。所以我说经院派的灵修是出于大曼与法曼两个路线的强合。因为经院派是格义之学，是用柏拉图学说来格基督宗教。基督宗教本来是大曼荼罗路线，这样一格后就混入了法曼荼罗的路线。所以经院派的灵修路线是这两个路线的强合，本来是不能合在一起的，却勉强让它们合在一起，所以这种合是貌合神离的，合得很不亲密，最后终于要散开了。

为什么说不能强合呢？因为大曼和法曼是两种不同的路线，所处理的问题不同，修法不同，所依的力也不同，所以没法合在一起。硬要合在一起，只能是一种特别牵强的做法。比如大曼荼罗是依他力为主，而法曼是依自力为主。这样在经院派灵修里边他力就显得很模糊了。将上帝解释成理念，明显模糊了上帝的位格属性，这样在祈祷当中的他力也就相当模糊了，就令天主教灵修成为一种实际上是靠自力的修法。所以这种强合大概就是以法曼路线为实质，以大曼路线的名词作形式。表面上是大曼路线，实质是法曼路线。因为真合到一起不可能，所以只能采取偷梁换柱式的方式。

下面c条，正教的祈祷以能量为工具，天主教的祈祷以法尘语言为工具。正教祈祷是灵能祈祷,天主教的祈祷就是语言祈祷。灵能就是灵魂的能量（energy），有明显的物质性，不像语言纯属于心的方面。灵魂能量相当于佛法的五根以及中学的气和神，它有比较鲜明的物质属性，但也不是唯物的，它是心物合一的，既有灵觉的一面，也有物质性的一面。从修炼经验去看气和神，那就是说当我们的内在能量比较昏暗的时候就称之为气，当它越来越亮时就称为神。这气和神都是由灵觉的，都是能自知的，其实就是我们知觉的工具，气和神到了什么地方，我们的知觉性就达到什么地方。即使在我们的身内也是如此，气和神到不了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无所感觉，如果你的气和神能够超出身外，那么外界也就跟身内一样，都是闭着眼睛就能够看到了。所以气和神所到之处就是我们的知觉所达到的地方。

二者同有心祷之名，意旨却大不相同。正教的心指的是灵能的核心，天主教的心指的是情感。正教的心祷指的是灵能祈祷，天主教的心祷指的是充满情感地祈祷。灵能和情感全然不是一事。当能够用灵能来祈祷时，心这个地方是很柔软很光亮很愉快的。正教念诵祷文重声音，主耶稣基督上帝之子怜悯我罪人。到了灵能祈祷境界时，所念文句的义基本上不在考虑当中了，就是这样不加分别不假思索地去念，专注于祷文的声音。天主教念诵祷文全在字义，他们念天主经也好，玫瑰经也好，临时选择的某段经文也好，用自己临时想到的话跟天主交谈也好，都是着眼于字句之义，声音并不在关注之列。所以正教的祷文如同真言，天主教的祈祷全是用假言。这真言就是纯音，假言就是以约定俗成的一个声来诠表事物。纯音不由约定。比如高兴时，天下的人都会发出哈哈之声，悲伤时其哭也呜呜，这就叫做纯音或真言。真言直接可以表达其所对应的特性，没有发生转折与假借牵合，那就是说哈哈本身就表示喜乐之性，并非约定。喜乐之性激动我们的肉身，我们的发音器官自然就发出了哈哈之声。悲伤之性激动我们的身体和发音器官，自然就发出了呜呜之声。这是称法界性而发，所以天下人都一样，甚至连灵界都一样。假言就不是称性而发，而是一种假借牵合的能诠，其所诠之义大多来自约定。这样全球的人就各有各的语言了，不复能一致。所以当正教念诵祷文重其声音时祷文就像是真言，因为已经把义置之度外了，就是纯用声音，起到一种震动法界的作用，来跟天主的频率相谐振，所以能够接通真实的他力。天主教是假言，是跟天主说话，所以不能接通真实他力，所以天主教的修行名义上靠恩典，实则这恩典只是自己的幻想，实际上还是自力。

我念一些天主教教父和修行大师们对于祈祷的定义，来证明他们所说的祈祷就是语言祈祷。圣师Ambrose盎博罗削（333～397），这是跟奥斯定大约同时的一位拉丁教父，曰：“原来我们祈祷就是同祂基督谈话，我们念圣经就是听祂谈论。”祈祷就是谈话谈论，全都是语言性的。

圣师热罗尼莫，这是奥斯定的老师，曰：“你祈祷，你和净配谈心，你念圣书，祂——净配——便给你答话。”这跟盎博罗削说的完全一样。

圣若望葛利玛（约525～600）一位拉丁教父和修行大师：“祈祷就其性质而论，是人和天主的密契交谈。”

圣女大德兰曰：“照我想祈祷不是别的，而是深度的友谊，屡次同我们知道深爱我们的天主各别谈心。”

还是在说祈祷是交谈，是谈心，所以天主教所达到的修行层次就相当肤浅了。

（d）正教知止息分别，故能一步步深入现量，天主教不知此义，故无现量可得。

（e）对立分裂下之心与脑、知与情皆是分别意识之事，故主知也，主情也，一言以蔽之，天主教之种种法门皆认贼作父之法，皆以发达、利用分别意识为进路，岂非颠倒南辕北辙乎！其灵修之不上正轨，无有成效必矣（不能脱凡夫平面而有所升进）！久之必起反动，一部天主教灵修史修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正由于不断有穷途出现，穷则思变之故！

西方人一直停留在原罪世界之最外层，一步亦未曾深入，对于真相为何全系悬想，故方有其久久不上轨道之灵修也！（见地与灵修相表里）

正教知止息分别，故能一步步深入现量，天主教不止息分别，故无现量可得。这分别主要就是指语言，能止息分别才能一步一步地深入现量，也就说止息得越彻底，得到的现量也就越高级，不止息分别那就得不到现量。天主教语言祈祷不止息分别，不但不止息分别，而且还在利用甚至是发达分别，所以很难得到现量，或者说根本得不到现量。正教知道止息分别，念诵耶稣祷文，上来就要求寂静，排除杂念，达到灵能祈祷境界时，那个分别性的语言已经不是祈祷的工具了，他已经用灵能来进行祈祷了，这时已经脱开语言了。所以正教是能够得到现量的。从两者祈祷的方法，一个是灵能祈祷，一个是语言祈祷，我们就可以很确定地知道正教能够一步一步深入现量，天主教则不能得到现量。

再有下面一点，正教的上帝在内，天主教的上帝在外。也就说正教理解的上帝是内在的上帝，是心内的上帝，天主教的上帝完全是外在的，差别非常大。我们先入为主接受了天主教外在上帝的观念，当我初看托尔斯泰《天国在你们心中》那本书的书名时，就以为托尔斯泰好像是受了东方的影响，转变了他们本来的教义。现在看来这是误解。托尔斯泰是俄罗斯人，他所接受的是正教，正教本来就以为上帝是在心内的，正教经常会说心内的上帝。所以我们所得到的对基督宗教的认识很多都是错误的。因为我们都是从天主教和新教那儿得到的这种认识，而这些多数偏离了基督宗教的正旨，要想知道基督宗教的本来面目，我们要从正教当中去了解才行。这就是我用一个实例来说明这个问题。我在大学就读到这本书，我当时就以为他好像是受了东方的影响，因为那时我对正教与天主教有根本区别这一点还完全没有意识。现在才真正知道为什么托尔斯泰能够对我们东方的学问如此恭敬，就像我恭敬正教一样。确实这两者是非常相通的，不像天主教和新教理解下的那种基督宗教好像与东方教法全然背道。从托尔斯泰对待儒释道的态度上确实能看到正教和我们很接近，我们是在一个路线上。在我追求真理的过程当中，托尔斯泰给了我很大帮助，大学时候读到的他那两本书《天国在你们心中》《论生命》论生命不断灵魂不灭在帮助我建立正法的信心方面起到了很大作用。

因为上帝是修行的目标，所以对上帝是在内还是在外的理解也就决定了修行的路线是向外求还是内求。正教是向心内求，天主教是务外，全然务外。比如说本笃灵修所求的来生的天国，是一个外在的物质性的天国，不在我们心内。本笃灵修在三宗四派里是最近道的，它还是在向外面求。爱的神秘主义还是要求证外在的天国。而经院派的目标主要就是神权统治，是现世的上帝之城了。经院派的主要任务是传教，其兴趣在功利性世俗性的组织政权方面。经院派的务外非常严重。

正教能够知道向心内求，所以我们就许它能够明心见性。为什么托尔斯泰对我们的儒释道如此恭敬，因为正教也能明心见性，儒释道同是在见性基础上开出的教法，所以相当一致。天主教不能明心见性，本笃灵修只能来生升到天国，爱的神秘主义修成功了，很少数的成功者能够在当生上升见到天国，这都是世间禅定的范围，都不是明心见性。经院派就更不用提了，连世间禅定也没有。正教知道向心内求，所以它得到的是一种降赐恩典的体验，他不离开自身，是恩典下降到自身当中来，这是正教的经典性体验。天主教向外求，所以通常的体验是神魂超拔，精神即细身的一部分飞出去了。从这个表现来看，也证明它是靠自力。自己飞出去了，靠自己寻找天国去了，不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在自己的心中发现心中本来就有的上帝，是要跑到身外去找上帝。可见见地对修行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有什么样的见地就有什么样的修行路线，也就有什么样的修行结果。见地错了，修行的结果也就必然会有问题。

关于降赐恩典，我给大家念一段话，就可以知道与神魂超拔有何不同了。这是圣灵的光明充满了自己的身心，不是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肉身跑到外面去，灵魂进入另外一个境界，肉身也不起作用了。在这种降赐恩典的境界当中，灵魂没有脱离肉身，所以肉身是照样能起作用的，而且肉身也得到了恩典的充满，变得光亮了起来。这是新神学家西默盎的一段话：

“上帝临显于我内，在我鄙陋的心中异彩纷呈，以他永生的光华四面照耀我，用他辉煌的毫光启明我的四肢百体（你看四肢百体说明是他的上帝的神光是充在我的肉身当中去的，先是进入了灵魂，然后是从灵魂外溢到了这个肉身当中来。）……我被他的炽爱和华美所充满，我因喜悦和神圣的慈悯而餍足，我分享了光明也分享了荣耀，我的面庞如我所爱者一样辉耀，我的四肢百体都成了承载光明的容器！”

——新神学家西默盎《看见光》

由此我就想到了孟子书中的一些话，孟子说：“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尽心上）这賥然见于面就是说面上发光了，就相当于西蒙盎所说，我的面庞如我所爱者一样辉耀。四体不言而喻就是说这来自深深源头的活水已经浇灌到了我四肢的末梢，就像西蒙盎所说我的四肢百体都成了承载光明的容器。所以正教与我们东方儒释道修法所得到的结果是类似的，都不是出神，灵魂跑出身体之外的那种情况，典型的是孟子和西默盎所说的这种连肉身也一块圣化了的境界。

（f）天主教灵修中最合正理最为可取者，尚是本笃灵修，几无外教之混杂，系较纯正之基督宗旨，虽较浅显，却少谬误与流弊，堪为正教灵修之初门。若与较高层次之灵修相配合，则西方必不致有后来宗教衰败之命运，惜哉！（本笃规则无研究教义之允许，故奥斯定之格义学说，在此期间并未如何侵入隐修者之宗教生活。）

这个天主教灵修当中最合理的还是要数本笃派，虽然浅显，但是少谬误和流弊，若是与较高层次的灵修相配合，那就会有很好的效果。如果是这样，西方就不至于有后来宗教衰败的命运了。本笃灵修当中少谬误，也就说，它是比较纯正的基督宗教的宗旨，没有受到太多格义的影响。因为天主教的格义之学主要体现在教义里，但是本笃灵修不主张研究教义，基本是靠唱诵和祈祷。研究教义在这里基本没有，所以格义化的奥斯定之学也就基本没有进入到本笃灵修当中去，所以受异教污染较少，也就少谬误和流弊。堪为正教之初门，如果与后面的那些高级的法门相配合，就是一种很好的宗教生活了，可惜没有。没有更高级的法门来和它配合，这样西方的宗教就衰败了。

（g）经院派以研究教理为主，灵修祈祷本非其所重，甚或即以研究教理为灵修。其所开示之祈祷法门，位格属性模糊，以圣父为理念，以基督为道言，以理性推理为祈祷工夫，表面是基督宗教之大曼法门，内里根本上却是柏氏学之法曼路线；故说为二者之强合。而二者本不可合，故终无成效，而流弊甚广且巨也。乃是导致裂教、启蒙、宗教失势等之亲因。

经院派的宗教生活，灵修和祈祷并非其所重，我们甚至可以说它以研究教理为灵修，也就是以看书思考和写作为灵修。这种灵修已经是灵修的泛泛之谈了，在正教甚至在本笃派和神秘派都不会承认的这叫灵修。经院派不重祈祷，但是他们也开示一些祈祷法门让别人去修，他们自己不修，让别人去修，那别人修不修他们就不管了，反正写在书上了，你愿意修就修。他们所开出的祈祷法门位格属性模糊，以圣父为理念，以基督为聖言，表面上是基督宗教的大曼法门，内里却是以理性推理为祈祷功夫的柏氏学法曼路线。所以吾人说为乃大曼与法曼路线之强合，二者结合的方式就是表面上是大曼路线，内里却是法曼路线，二者本不可合，故终无成效，而且流弊甚广且巨。这个流弊就导致了裂教启蒙乃至耶教失势。由这种对异教的引入对异教的过分尊重导致了裂教启蒙以及耶教在西方近代的失势。

（h）爱之神秘派相似于藏传密教中欲乐定修法（同是男女贪爱情欲，此以心情为主，彼以身欲为主），乃利用转化提升贪烦恼心所之特殊法门，对于少数适宜之根器成效卓著，而对于多数行者则流弊甚深也。

爱的神秘派我们上次已经评价过了。就是说它是一个利用转化烦恼心所的特殊法门，对少数适宜的根器成效卓著，对于多数行者流弊甚深。

从演变来看，从本笃灵修演变出了经院派，后来又生出了爱的神秘派。这样天主教的宗教生活及灵修就越来越衰落了。西方耶教在其自身的演变当中由比较合乎正理终至非常不合正理，所以耶教在西方的宗教统治也就只有走入被边缘、被排挤的命运了。

G、正教能走出希腊之混杂而天主教未能之原因探讨

西方所经历5～10世纪之黑暗时期乃是导致以上差异之重要因素。蛮族入主而原有的希腊罗马文化破坏殆尽，令：

① 这个时期之西方人极其愚昧无知；②人性极其下劣（粗鲁、野蛮、卑贱、贪婪）

于此状况下，任何高级行法并无实行可能，从而令只系教法初门之本笃灵修长期居于主导地位，成效鲜少，久之信仰欲动摇。西方人性下劣无知又无可靠行法以提升之故，不堪信任，故教会必欲以教条全面规范信徒之信仰与生活，如此亦非发展系统神学不可。（东方人有文化性善，又有高级行法提升之，可堪信任，故正教从未出现系统神学之需求。“正教首先不是学说，不是外部组织，不是外部行为方式（按：这都是对着西方之新旧教而说的）；而是精神活动，是精神体验和道路。它把内在的精神修行看作基督宗教的本质，正教乃最不规范化（在理性逻辑上和道德律法意义上）的基督宗教形式，也是最精神化的基督宗教形式。”）

由此，教义研究取代祈祷修行成为宗教生活之新潮流，教义研究在起点上就是严重格义化的奥斯定神学，由无行法，故系统神学之创制不得不取研究之途径。而此时之西方人经过长期之黑暗时代，久已不了解哲学。故到十一十二世纪文化稍稍复苏之时，乍一接触之下，对哲学起盲目之崇拜。也即罗马天主教人士较为愚昧，对于二希双方了解皆较差，故不能走出格义，反愈严重。（而正教人士生活于从未断绝得到良好承继之希腊文化之中，对于哲学之了解非常深入，也即希腊语正教人士智慧较高，对于二希双方皆有深入之了解，故易走出格义（格义乃比附之法，系由于对一方或双方缺乏了解之故。正如汉传佛教，一开始对佛教不熟悉故是格义式了解，后来熟悉了，就走出了格义）。

二希之争持与张力乃西方之持续变动之主因，而无此种张力而系纯正之希伯来宗旨亦正教治下之东方繁荣稳定之主因。

欧洲经院哲学之兴起已是希腊文化得势之先声。故开始是亚氏之形上学，其后顺理成章，亚氏之科学、希腊艺术、世俗学术亦复兴。于是有西欧之文艺复兴，进而有启蒙，希哲文化遂取宗教而代之。原因皆在此前欧洲之黑暗无文化！在拜占庭之东方，希腊学术从未间断，故亦未有如西欧之趋之若鹜。后者如此纯系无知陌生之故，原先之教训全付遗忘。故蛮族所造成之5～10世纪之黑暗时期为害甚大也！

讲义已经说得比较详细了，不用再多解释了。

（本文摘自《佛学与西学》，孟晓路著，并由孟晓路授权公众号十念生全网首发，如欲转载请标注原作者及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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